佛寺見聞 大理之行

哈哈

　　早春，赴雲南大理。走訪了古城附近幾間寺院，途中匆忙，但仍能遊訪的人時而感到新鮮，時而無語，時而生出感動。隨緣記錄其中幾點，無所藏否。

進入觀音堂的號碼牌

　　在當地一日遊的旅行項目中，有一個“景點”是觀音塘。

　　寺中一石一閣最為著名，關於石還有一個漢時觀音化身老婦負巨阻兵的傳說。石上亭閣建於明代，清代翻修，如今所見是1988年重修後的景況。

　　跟團進入觀音塘時，前來迎接的寺院導遊給每個成員發了一枚號碼牌，隨後這名白族裝束的小夥一路上便講解起了令人疑竇眾生的佛化風土人情。入寺越深，疑點越多，如沿路引誘人燒香點燈或者買紀念品的重要圈套；在為遊客購買的紀念品開光時目光眼神遊移的僧人；也少不了近二十年來在大陸佛教場所司空見慣的形不准的佛教繪畫及雕塑……更在某個牌匾處發現這裡還是大理佛教協會所在地，不由得讓人心生寒意，倉皇而逃。

　　雖然這是一個旅遊業與宗教結合的十分生硬的場所，但寺中白牆、門頭仍隨處可見經典法語，一處窗格上海貼著出家人手畫的“以戒為師”。

崇聖寺的落日餘暉

　　一日午後，去崇聖寺遊玩。進入三塔景區便是工整佈局的花草樹木、水池回廊，雖非原生天然古樸的氛圍，但也令人享受其中。

　　進入崇聖寺院後，宗教氣氛漸濃，奇怪的是當地的導遊，總是以這是佛教聖地而頗為強勢的宣傳一種錯誤的佛教知識。比如，不能見佛就拜，要拜大佛如釋迦牟尼，而不要拜小菩薩、金剛，彌勒佛不要拜，因為他是未來佛不保佑你現在的。沿途聽到不同的導遊說著如此一致的錯誤說辭，最終在大雄寶殿處得到了解答。此前的殿宇都是鋪墊，大雄寶殿的收費供燈、供香、求籤才是重點。不知道這是不是全中國佛寺導遊的統一伎倆。

　　在寺院中行走時，還是偶遇一些過往僧人。詢問其中一位是否可以參加寺院的晚課，師父笑說剛才結束。又問我是不是居士，從哪裡來。我傻乎乎的回答他我可能不是居士，我從上海來。接著他讚美了一下上海的佛教氛圍，並表示在那裡很有福報。我望了一眼四周說在這裡才是有福報呢。接著師父建議我自己去拜佛吧。於是，我就在羅漢殿前坐下，自顧自地抄一幅楹聯：“可是這個可是那個，不得有言不得無言。”這時那位走遠的法師忽然又折回來，說你抄對子呢，我擱筆（這時才抄到第一個“不得”），他繼續說，我也給你抄個吧。於是在我的簿子上寫下了兩個“對子”，並把字指認清楚。他所寫的兩則是似曾相識的公案裡的偈語，由於我老怕自己讀此類的東西讀出神經病來，所以看的不多。法師隊其中某句我完全不知道在講什麼的稍作字面解釋後，說，以後再慢慢看吧。

　　與他再次道別後，我望著本子，在凳子上空坐著。法師遠遠地朝我說：不明白別想，不明白別想。我答應後，就收拾物什，平復情緒，繼續進殿拜佛去了。

　　後來我在崇聖寺的制高點徘徊，眼前的蒼山很近，日光濃烈，山上的數目抖擻枝葉耀眼。望海樓上的人來人去，一個中國人模樣的老人上來朝我say HI，我回答你好，他依舊用英文問我，這裡是盡頭了嗎？我看了一眼山廓，說是的，並且告訴他，我在等日落。他問日落會很美嗎，我說可能吧。他說你可能要等上一個小時。我把山看了又看，他把樓繞了一圈又一圈，說：“你放心，太陽答應你一定會下山的，或早或晚而已。不過現在也很好看，山形一層一層，光影有不同的顏色。”“對了，你等完日落還能等月出。”我指了樓另一邊的上空，“那不就是嗎？”他放佛很高興，就下了樓。

　　大半個小時後，我見得了日落，開始回程。走著會然又看見了這位老人，我跟在他身後，一邊拍著沿途風景，一遍暗忖：即便年紀大，但也不至於走這麼慢吧。

　　這時我發現他在做一件事情，他在撿拾沿途路邊的各種被遊客丟棄的垃圾，空盒子空瓶子等等，並將它們一一扔到附近的垃圾箱中。

　　老人從加拿大來，是個佛教徒，他說自己因為時常禪修，所以在這個年紀還可以上山下海。他會說“古城”“大理”“謝謝”等簡單中文詞彙。老人說他很喜歡這個道場，一早坐公車來到崇聖寺，呆了一整天。

感通寺的寂靜山林

　　在蒼山感通索道處有一條山路直通感通寺院。感通寺門口有一鼓勵人們買香獻供的老婦，她的虔誠或者說明確的目的性嚇跑了走在我前面的兩個年輕人，其中一位在回轉身去路邊我身旁時對他的同伴說：“我應當對她說，我信仰的是共產主義。”

　　自古被譽為“西南勝覽無雙寺，蒼洱馳名第一山”感通寺中僧人寥寥，有一個偏廳門上寫著：感而遂通。

相比之下更高處的寂照庵是一更小、更安靜的尼眾道場。從感通寺到寂照庵的路上，山林更深，舉步驚鳥，偶爾有松鼠路過，很是清淨。

　　入庵後，只見一方庭院，幾位比丘尼。一側偏廳是大悲地藏之類的楹聯，另一側則是提供茶水，自行付費十元之類的禪茶所在。又去的是這裡的門聯上寫著的居然是：“客至莫嫌茶味淡，僧家不比世情濃。"

中和寺裡非僧非道

　　在山上搭乘蒼山索道的山路上，有兩個方向的路牌，一處更朝高處，寫著“道人洞·高地旅館”，據說這是一個唄改裝成民宿及咖啡館的道教景點。

　　往山下方向走去，可見沿途路有“中和寺”的指路標。路旁開著一扇簡陋的側門，內寫著殘破的“福”字和“請香自願”。還未入得殿內，就聽到了響亮的大悲咒唱誦音樂。進殿之後卻望見“萬天帝王”之類的道教匾額，還有道士模樣的人在殿前徘徊。

　　沿山線向中和寺正門走去，有康熙題字的匾額，還有兩塊石碑，一塊立於清光緒年間，記錄了自唐至清此地幾經興廢，確實依山傍水“日星河漢若可摘捫，雲影天光盡入懷袖”是“滇中靈修”。另一塊石碑上則記錄了自清康熙年至2006年間中和寺的變遷。清時的中和寺為道教聖地，依山而建，占地廣大，甚至包括道人洞。之後毀于60年代的文革運動。因蒼山發展旅遊建索道之故，附近村民又集資重建。

    出中和寺，山門口一尊米勒露齒而笑。